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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的老屋
  发布时间:2012-08-03 09:13:47 打印 字号: | |

文 / 萧叶

    过了天命之年,我的思绪时常会回到故乡,回到那像美丽画卷那样的故乡,依山傍水,小桥流水、朱漆排门一个接一个,还有我家的老屋。 
    祖辈留下的那幢老屋,青砖泥瓦,两层楼房,前窗迎山,后窗临水。山前一片葱郁的竹林,一条石径小道直入山岭,站在山坳上,清风轻轻拂过耳际舒缓亲切,坐在大树下放眼四望,湛蓝蓝的天空,绿油油的田野,春天开满许多美丽的小花,蒲公英、杜鹃花、迎春花……,红的、黄的、紫的、白的,点缀着山野。老屋后的小河蜿蜒曲折,时有小船慢慢摇过,走过高高的石拱桥、踏着青青的石板地,对岸的街市安静祥和,少有喧闹声,是一方宁静的家园。记得小时候,我和堂妹趴在老屋的窗前看渔船,围着老屋捉迷藏,站在老屋前看日出,坐在老屋里背文章,真有说不尽的快乐。 
    这里留下过我童年的欢声笑语,多少的往事,伴着忧愁和欢乐,至今让我魂牵梦绕。祖母是个老式妇女,一双小脚常年踱步在这老屋中。封建社会以小脚为荣,无论是大家闺秀,或是小家碧玉一律包脚。谁的脚小,就是美丽有教养的代表,就是这个陈规滥调一代接一代地流传,让一代接一代的妇女遭受痛苦。随着时代的改变,美的观念也在改变,“走不动裙,笑不露唇,三寸金莲”的封建礼教终于被冲破了,中国妇女终于得到了解放,然而祖母还是那一双小脚。祖母十分虔诚地信佛,初一,十五吃素念经,虽然没有读过书,却能把金刚经诵得烂熟。 
    我曾多次回到过老屋,代父母向祖母尽一份孝心,祖母患有白内障,两个眼睛看不见东西,凭着光感在屋里屋外颠颠簸簸。屋前有一块“百草园”,除了药草,最多的是杜鹃,还有几棵杨梅树。祖母时常给花草浇水施肥,精心地呵护那些花花草草,各色的花、翠绿的叶,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的香气。每当梅雨时节,树上就会长出许多又大又圆的杨梅,祖母就会让人采摘下来,捡好的送给邻居以谢平日的帮助,差点的浸酒或制成甜美的杨梅酱,因此我常常都能吃到酸甜的杨梅和“杨梅烧酒”。 
    人们都说老屋是块风水宝地,曾有不少人愿意出高价买此屋,都被我祖母一口回绝了。二十年前祖母病倒了,我就在她身边。祖母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走了,千万……别把老屋……卖了!” 
    祖母离去后,这里少了许多新鲜的气息,也没有了往日的整洁与舒适,变得异常地寂寞而单调。然而老屋湿润的空气,依然亲切,祖母用过的灶头、水缸和陈旧的农具,依然温馨。然而,无人守候的老屋,几经风雨剥蚀,白石灰糊成的墙上留下雨水冲刷过的痕迹,屋上的泥瓦也显得破败。屋前的“百草园”长满了杂草,唯有杜鹃花依然红火。那几棵杨梅树还活着,只是更显苍老了,似乎在等着主人的采摘。终因没人照料,斑驳的老屋还是半送半卖给了族人,然而不到半年,老屋便被一场大火烧毁,成了一座坟莹。 
    老屋没了,随祖母去了,然而祖母喃喃的声音时常回荡在我的耳边,老屋的风采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,让岁月仿佛倒流到那如梦如幻的童年,失去的老屋终成了我的失落园。 
    故乡,难忘老屋情愫。

责任编辑:镇江经济开发区人民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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